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
秦非對著中年人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開口道:“你們好,我叫王明明。”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三途問道。
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而且,那規則一定很復雜。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滴答。”“這你就不懂了吧,發掘新劇情和NPC,就是我們主播的拿手絕技, 上一場直播他也挖出了好幾個新角色。”
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不要再躲了。”
很快,眾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頭。
孫守義沉吟不語。如果硬著頭皮死找。秦非繼續道。
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
……
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我們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發就直接出手了。”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副本會這么缺德嗎?從筆記中只能看出, 蘭姆似乎病的不輕,每天都要服下巨量的藥物。
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彌羊之所以能出名,就是因為他在去年的展示賽中,靠著自己的技能額外得到了許多隱藏的副本信息,把其他玩家溜得團團轉,很是出了一波風頭。
“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怪不得。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他找人開了儲藏室的鎖。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再說。
“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熟練異常。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
“我們在屋外,他們在屋里,十二具尸體整整齊齊。”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
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怎么整個人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升到top級別了??他們若是將這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
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鬼女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將懷中的孩子穩穩當當地摟住。
“十來個。”
秦非叮囑道。“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作者感言
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