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偉依舊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大門敞開的一瞬,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等到看清院內情景的瞬間,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
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上帝看到這一幕高呼好家伙。”
他伸出食指,勾住手的食指,像是閨蜜在下午茶時分閑話家常那般自如地閑聊起來: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乖戾。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對于正常玩家來說,越靠近污染源,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這里是懲戒室。
見蕭霄一臉抓心撓肺的模樣,秦非終于正了神色。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談永的動作就像是一記信號,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緊接著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紛紛朝著大門外走去。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里。
青年垂手站在駕駛座旁,神色云淡風輕:“你說電話線?”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更要緊的事?林業:“我也是紅方。”
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一下、一下、一下……
蕭霄的表情古怪起來:“他們啊……都跑了。”
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根據《馭尸術》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還是吞噬我的靈魂?”
四肢僵硬,口邊泛著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
他要去看看,那幾個老玩家到底都隱瞞了些什么副本信息。
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接住!”看來,當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
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
蘭姆一愣。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
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好了,出來吧。”
那是一個有著一張和秦非同樣臉龐的男人, 他的身后攏著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黑色的高領罩袍將他的下頜弧線映襯得格外凌厲,暗紅色的惡魔角邪肆而魅惑。有節奏的敲擊聲回蕩在院落中。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
就。秦非&蕭霄:“……”
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完蛋了,完蛋了。”
他想去社區里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員失蹤的情況出現。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一分鐘過去了。
作者感言
秦非起眼睛望著那光幕:“這是狼人社區的平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