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實在太可怕了。
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他就要死了!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
他竟然去救了林業。徐陽舒十分老實地搖頭。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
刀疤,絕對不可小覷。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
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他看了一眼林業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一口氣應付了這么多人,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疲憊。
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
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雖然這樣會遭受很大的反噬,但撒旦實在忍不了了。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
可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監獄?
只是大致講了講他在門背后的見聞。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秦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
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孫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
“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
解決6號刻不容緩。修女臉上露出深深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
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根據他們幾人在晚餐前商議好的決策,今晚0點之前,他們必須要再次推進表里世界的翻轉。“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可眼前的青年手中物品一會兒一變,竟然全是武器。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
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秦非望向布告臺右側的另一扇木門。
但玩家們不可能清楚這一點。林業不想死。
地面污水橫流。
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出動對于新人們來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他喃喃自語。
直播進行至此,秦非總算是將24名圣嬰的里外人格、及表里世界翻轉的全部關系捋清了。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蕭霄有些著急:“老爺子,你就別吊我們胃口了。”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作者感言
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