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
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不過短短幾步路,蕭霄的san值已經從68降低到了62。
還真有事要讓他辦?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
至于導游。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很快,早晨7:30,導游準時推開了義莊大門。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
秦非不需要補充san值,而E級商城中可購買的武器類道具又只有那么兩三件,秦非苦于道具格子填不滿,干脆將所有空格都放滿了低級共享血瓶。
而第六條中那句‘后果自負’的‘后果’。
“幼兒園里有不少孩子,其中一個有任務,其他的或許也有。”薛驚奇不厭其煩地為新人解惑。秦非挑眉:“去偷竊什么?”
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重金求購一雙沒有看過這個畫面的眼睛……”
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三途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留意四周情況上,她沒有打開彈幕界面,即使打開了,她也無法看到直播間內觀眾們給出的的示警。
他說這話的時候鬼嬰就在他的肩膀上坐著,叭噠著一張嘴吐口水泡泡玩。這也太離奇了!
秦非:“……”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徐家先輩的意思,還是鬼女自己的意思?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
傻逼,怪不得別人要去算計他。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
色彩鮮亮,細節逼真,一切與真實無異。秦非思忖片刻:“你先說說,你為什么要來這里?”“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
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
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秦大佬一直不停地說話,萬一把對面搞煩了怎么辦?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
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不然還能怎么辦?
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鬼火摸了摸鼻尖:“這個……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孫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蕭霄&孫守義&程松:???
蕭霄:“噗。”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布了任務……那任務簡直難以啟齒。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
蕭霄臉上的迷茫之色更甚。
作者感言
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