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聽見寶貝兒子問話,她緩慢地扭過頭來: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哦哦哦,是傻蛋先生!”
這場直播結束得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扇本該代表著勝利的大門。
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好了,出來吧。”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
他當然不可能就這么放醫生走,邁開長腿兩步,便擋住了醫生的去路:“留步。”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
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秦非挑起半邊眉梢, 詫異地看著林業。
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狼人社區幼兒園-安安老師】“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熟悉的內容響徹耳畔,秦非渾身肌肉瞬間緊繃。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指認完成之后,玩家會立即進入到抓鬼環節,但抓鬼環節的形式應該并非固定,想來是與每只鬼的性格和經歷有關。“呼、呼——”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戕害、傾軋、殺戮。“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
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他十分不客氣地開口:“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請村長送我回義莊而已。”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
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轉過身來。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主播肯定能通關,那個修女剛才屁顛屁顛地幫他去修告解廳了,他現在只要拿著這本冊子出去,直接就是21分啊。”神父眼中露出一種痛徹心扉的神色。
“你們什么也不用做。”
絕對已經死透了啊。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現,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
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是信號不好嗎?”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四角游戲的規則大家應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孫哥帶著徐陽舒。】
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圣嬰院來訪守則第一條: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12號很強,6號明白,他不可能自己一人殺死對方。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
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但怎么連性別都錯亂了?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鬼……嗎?
作者感言
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