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定是因為違背了副本規(guī)則,所以才倒了霉。
盛夏夜晚,連蟬鳴都聽不見一聲,沒有風(fēng),空氣沉悶而又灼熱,像一張密閉的網(wǎng),將行走在天地間的一切活物捕捉殆盡。
監(jiān)控正在一點點朝著這個方向旋轉(zhuǎn)。他想沖過來。通風(fēng)口下方的房間里,那些整齊排列如僵尸般的動物們,被從天而降的林業(yè)砸亂了陣型。
蝴蝶垂眸,漆黑無波的瞳孔中倒映著腳旁那人的影子。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像鬼故事里的鬼一樣,早就已經(jīng)成了【死者】,但卻一直不自知。蝴蝶做下這個決定時云淡風(fēng)輕,可對躺在地上的那名玩家而言,卻無疑是滅頂之災(zāi)。
薛驚奇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而墻上最高一排哪還有玩具的影子?烏蒙眼底流出難以遮掩的焦躁:“沒用,你也看到了,密林靠近過來的速度好像正在不斷加快,我擔(dān)心……”彌羊:“???”
蕭霄用下巴朝那個方向點了點。
他倏地睜開眼睛,貓咪正站在他對面不足一臂遠(yuǎn)之處,身姿頎長,站姿優(yōu)雅,“我是這個副本中第一個拿到死者身份的人。”二樓有古怪,這很明顯,就彌羊這個,一共才來過這里兩次的外人都已經(jīng)感覺到了。
畫面正中是一個形狀不規(guī)則的圓圈,圈的內(nèi)部畫著兩道向下的線。
其實屋內(nèi)另外三人都覺得,這問題問得有點荒謬。
鬼嬰可以像真正簽訂過主從契約的鬼那樣,任由秦非指哪打哪。
那就只會是污染源搞的鬼了。烏蒙本來就頭疼,被秦非用溫柔的語氣綿里藏針地刺了幾句,連太陽穴都跟著一起痛起來了。
玩家們習(xí)慣了這樣的模式,因此在沒有發(fā)現(xiàn)秦非其實是假NPC之前,不會有人將太多心思放到他的身上。秦非眨眨眼,明亮的雙眸清澈見底, 與三人對視時不帶絲毫閃躲:
“對我來說,對我的每一塊碎片來說,你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青年安安靜靜地端坐在角落,琥珀色眸中寫滿思索,他伸出指尖,輕輕觸碰著那一地碎片,卻并不將其中的任何一塊撿起,更沒有去碰那個鏡托。悶聲不響幫他辦完了事,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 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在討好。
刺頭神色冷淡,似乎并不太想和薛驚奇產(chǎn)生過多交流。三間倒閉的店門都變成了刺眼的紅色,立在街邊,簡直有礙市容。那就是白方的人?
秦非這才安心地停下心中的計數(shù),和應(yīng)或搭起話來。——當(dāng)然,可能還包含了一部分對于錢袋子的親近。身為最低級的動物,卻能夠登上只有貴賓才能登上的二樓,能夠和人類近距離接觸。
“啊?主播好看也不用每次都夸吧,重點是,你要夸去夸自己老婆啊!夸我老婆干嘛!!”林業(yè)垂頭喪氣:“要是——”秦非:“你覺得誰有可能是殺害老板的兇手?”
但他還是十分識相地順著把話接了下去:“房間里有什么呢?媽媽。”
而與此同時,秦非的直播卻仍在繼續(xù)。正因為匕首普通,他出手的時機(jī)就必須更加精準(zhǔn)。在秦非讀完紙條之后,房間中,突兀地響起了系統(tǒng)播報聲。
黎明小隊肯定也是發(fā)現(xiàn)了刁明的不對勁,才把他一個人丟在了村口。“我勸你最好還是忍一忍。”
孔思明猛掐人中:“他們該不會都變成鬼了吧??”白發(fā)青年在下山過程中選擇了跟在秦非這支隊伍一側(cè),與他們保持著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那里的積雪比旁邊都要更厚實一些,仿佛是刻意為了遮掩什么似的。
“沒人。”他向其他人比了個口型。
并且另外那三個玩家,羊,馬,還有那只可笑的鸚鵡,他們?nèi)挤€(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驹诘厣稀3臭[并沒有因為薛驚奇的自告奮勇而休止,反而愈演愈烈。
“臥槽!”
——當(dāng)然,也可以當(dāng)做是副本給不聽話的玩家們的一點教訓(xùn)。
出副本以后,秦非發(fā)現(xiàn)這玩意還放在自己的隨身空間里,閑著沒事時反而將里面的內(nèi)容都看了一遍。短暫的煙火一瞬即逝。
而秦非則獨自一人,又一次走向了商業(yè)街。
幾分鐘后,太陽徹底落下。
女孩黑漆漆的眼睛就像兩顆玻璃珠, 里面清晰地倒映出瓦倫老頭冷汗直流的臉。這兩個字一說出口,屋里的玩家神色都是一凜。
因此,如今,透過那張毛茸茸的灰色貓眼,在空洞的眼窩背后,豬頭玩家看見的竟是一張格外慘白光潔的面皮,以及兩道猩紅的血痕!
作者感言
但秦非記得很清楚,最后這只僵尸是被自己借用鬼嬰臉上的符咒,一巴掌扇翻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