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的驚呼聲自秦非背后響起,林業(yè)望著大巴車門,雙眼驟然亮起:“是導(dǎo)游!導(dǎo)游回來了!”他背后的羽翼變得比先前更加巨大,幾乎將整個臥室填滿。
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玩家們不明所以。秦非心下一沉。
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
街道環(huán)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tǒng)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xiàn)出來。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
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jìn)了一步。蕭霄:“?”
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
“這,應(yīng)該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點呆滯,吞了口唾沫。“程松和刀疤那邊還是好的。”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
砰!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怎么這個10號還主動往里扎呢?
觀眾嘆為觀止。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fā)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fā)生。
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簡單來說,第七條中,‘死亡’所帶來的‘陰影’,指的就是第六條中的‘電燈熄滅’。”
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林業(yè)、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
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一瞬間,尖叫聲四起。現(xiàn)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fā)現(xiàn)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
秦非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針對。
這絕非是某種預(yù)測或聯(lián)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
三途還是有些懷疑。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xì)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
他猛地收回腳。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jié)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是真的有人走過來了。
是撒旦。
他的雙手被木質(zhì)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diào)。
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rèn)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jìn)來。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要是從今往后的新手主播,全都對標(biāo)這位的水準(zhǔn)就好了!”靈體發(fā)出由衷感嘆。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cè),和林業(yè)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guān)緊要的邊角料信息。
作者感言
但秦非記得很清楚,最后這只僵尸是被自己借用鬼嬰臉上的符咒,一巴掌扇翻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