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
秦非挑起半邊眉梢, 詫異地看著林業。艾拉一愣。
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瞬間變了臉色。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就這還是沒有受到副本任何蠱惑、全程以最佳狀態通關的結果,那些精神免疫比他更低、被桌上食物影響更多的新手玩家,下降的san值只會比蕭霄更多。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6號雖然正在追著10號跑,但毫無疑問,他最想要的就是積分。
秦非深深嘆了口氣。可只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他就要死了!追逐戰結束還有1分鐘,他不可能撐得到那個時候。”光幕前,有觀眾斷言道。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林業的腦子在這一瞬間突然清醒了一點。
噗嗤一聲。秦非的心跳開始加速,垂落在身側的指尖傳來輕微熱意,呼吸急促, 血脈翻涌。
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最重要的是。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 秦非卻也并不生氣。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雖然大家只在他家待了10來分鐘,但秦非依舊可以確定,他家絕對沒有藏著什么尸體。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
“咔嚓”
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那眼球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剛才,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眼眶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進去一般,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
“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什么別裝了?”蕭霄一怔。對于戒備心強的人來說,在極短時間內要想取得對方完全意義上的信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話音落,秦非和三途同時眼眸一亮。這是按照正常來說,她這句話純粹是屬于干擾項。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
“ 哦,這個嗎。”秦非將那串銅鈴戴在手腕上,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剛才廂房里面,那個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什么也沒有發生。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
秦非叮囑道。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大約20多分鐘以后,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走廊上。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
這也太離奇了!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
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沒有呢。”他的語氣懇切,略帶遲疑,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一切都很完美。”
秦非對此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見。
他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蕭霄每次提起這里, 都會露出一臉菜色。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是徐陽舒動的手腳,還是副本動的手腳?有的靈體差點手一抖,把手中的靈酒給潑了。
作者感言
雪坡太陡,幾乎已經快成70度的斜面,玩家們只能手腳并用,一點一點往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