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
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油炸人頭和煎餅卷手指,很難說到底哪個視覺沖擊力更大。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
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所以,那些人的回復被系統屏蔽,只能說明一件事:他是真的。
——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直播大廳中,秦非每說出一句話便會引來一陣哄堂大笑。他話鋒一轉。
……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
可他卻只有自己一個人。秦非:“……”
很快,那幾個人的身形自不遠處顯現出來。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
噗呲。
還打個屁呀!有人噗嗤笑出聲來。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樓梯走去。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那個在教堂中尖聲說話的8號男人是一個同性戀者。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他上下打量著神父, 從對方的細微處展露出的神態來看,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
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鬼火默默退后,臉部肌肉閃過一絲奇異的扭曲。
“老婆!!!”
“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發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頭呸一口。
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
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但那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從那幾人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分明是帶著目的進入那間廂房的。竟然真的被他推開了。
在這些人里面,秦非實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個。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
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幾秒鐘后。
系統沒有給出半點回應,仿佛已經落荒而逃。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身型巨大的怪物甚至無需任何多余的動作,僅僅雙手起落之間,秦非躲藏的辦公室便已是支離破碎。
作者感言
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