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
直播大廳的觀眾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他為秦大佬這番驚人的發言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會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林業&鬼火:“……”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則一切水到渠成。
“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可是,系統好感度不會作假,導游應該不至于惡劣到玩弄“好朋友”的感情。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蕭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將手掌半撐在墻面上穩住身形。
“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
他分明是個右撇子,卻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切割的動作笨拙得不像話。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秦非神色淡淡:“鏡子。”
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
就算兩人步子邁得比較小,也不可能在一條直路上耗費那么長的時間。最終近大半玩家都選擇了和薛驚奇一起向幼兒園出發,十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出活動中心。
秦非:?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威脅?呵呵。背后,轟鳴的機械聲越來越近。
秦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鬼火欲哭無淚:“行吧,行吧,反正我們也只能加油跑。”
都是在逃命,怎么大家差的這么多啊??他像是在演恐怖片,對方卻像在演偶像劇。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沒位置了,你們去別家吧。”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
爭執半晌,無果,孫守義詢問道:“小秦,你覺得呢?:
這副本里的怪物怎么長得一個比一個參差啊嗷嗷!!!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攪了攪,又把充斥著腥臭氣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臉上。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亂葬崗正中位置。近了!
他當然不會動10號。看來導游還是個人間清醒,說得再好聽不如做一件實事。
作者感言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