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他還以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來臺才決定鋌而走險,壓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嗎?”他被鬼女背后放的冷箭給打擊到了,興致缺缺地道:“那你們呢?”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
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秦非嘴里發苦,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把拽起還在發懵的林業的后衣領,將他用力向前方甩去!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他驚愕地回頭,看見了6號放大的臉。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直接穿過了秦非的身體。
凌娜差點脫口而出,身旁的秦非和孫守義卻齊齊沖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秦非頷首。“不要擔心。”
之后發生的一切與七日前無異,除了一些細節發生改變,其他全都沒什么兩樣。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
只有3號。蘭姆站在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開,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致。“就是他!修女,就是他!”
秦非聞言心中一跳。
他輕描淡寫的模樣,簡直像是剛撕掉了一張廁所門口的草紙。頭頂,系閃爍的統時提示仍未停歇。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
不可能是因為他在副本中扮演的隱藏身份。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
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總之,這個架是吵完了。
他完了!這只能說明一點。
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她帶他們走進一扇員工專用的小門,領著他們來到這間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
蕭霄絕望地發現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林業經歷了九死一生勉強從副本中脫困,積分沒拿到幾個,但起碼保住了命。導游思前想后了半天,就只想出這么一句讓人死心的話?
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那就好。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
“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
大家的核心關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
醫生做不了什么,只能有針對性的記錄著蘭姆的病情,并進行醫治。
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空氣被熾熱的陽光炙烤得翻起層層熱浪,向遠處望時,視野中的景物都涌起流動的波紋。
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她閃電般轉身,目光銳利地射向秦非。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
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
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
“快跑!”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
作者感言
“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