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又瞟了自己背后一眼。背后的人不搭腔。
三十分鐘。浮沉的小舟。直播間里,觀眾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阿惠摸著鼻尖抱怨。
秦非離開洗手間,回到客廳里。掀開帳篷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風雪瞬間在眼睫與眉毛上結上一層霜。這類說法并不冷門,應或當然是聽說過的,他還聽過不少這樣的鬼故事。
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再度響起,那個令人心驚肉跳的廣播聲又一次回蕩在空氣中。谷梁覺得,只要大家一起上,也沒什么好怕的。三途逃命的同時還非常有良心地惦念著他們的救命恩人。
谷梁躺在烏蒙身邊,他也醒了過來,正雙眼直勾勾地瞪著空氣發呆。
他想咳嗽,但積血全部淤堵在傷口處,他覺得嗓子眼很癢,伸手使勁摳挖。當然,秦非會這么覺得,不是因為他能找到正確的路。
“放開我老婆嗷嗷啊啊啊,我老婆只有我才能摸啊!!”話還沒說完,杰克已經提著斧頭,一步一步,朝兩人走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彌羊:“要是非哥在就好了。”那背影穿著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衣,看身形,明顯是個人類。——基本都是在賭盤中下了注的觀眾在喊。
“再過一小時,我們又該進新的游戲房了。”林業道。
秦非當時沒說,是因為有他的顧慮。丁立擦著自己模糊一片的眼鏡,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終于扛過了這一夜。
越來越多的怪物圍攏了過來。
天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黑,頭頂的陰云沉沉下墜。蕭霄的右眼皮狂跳!“只能說一句,在副本里不要太自信。”
一向十分擅長看人眼色的秦非,這次卻突然變得完全讀不懂空氣:“我什么時候能去二樓看看啊,爸爸媽媽。”兩人說話間停下腳步,秦非在后面便也跟著停了下來。
像是一只只纖細的觸手,在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上輕輕觸摸著,帶來身體的些微顫栗。“笑死了,就硬閉眼夸唄??”“哦哦哦原來如此,老婆好聰明!!老婆是反應最快的!”
碎尸這項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在杰克黑著臉揮斧劈向那具尸體的時候,其他玩家分做兩組前往切割冰面。……是血腥味。
雖然陶征明白, 秦非能在這間屋子里來去自如,必定是依托于他抽中的身份卡。眾人心知肚明,這是副本給予他們的壓力。
身后那個蠢人卻絲毫讀不懂空氣,依舊喋喋不休地嚷嚷著:“你們雖然人多,但我們人也不少,最好別——”刁明徹底被弄無語了:“你怎么這么好糊弄,一點食物就把你打發了?”后退兩步。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剛才喊那一聲??
這是把什么樣的剪刀?彌羊一把拽住秦非的衣袖。
那不就是剛才孔思明的樣子嗎?那張蒼白清秀的臉上不帶絲毫表情,分明站在陽光下,渾身卻散發著絲絲涼意。
有怪物闖進來了?秦非面色沉靜,點了點頭。
尤其是其中某位玩家的粉絲。
手指頭這種金貴物品,也不是隨便誰都能享受到的。“……給你。”頭頂上有床板墊著,床底的玩家沒受多少影響,但有雪塊飛濺,滋了秦非一臉。
秦非越是表現得無動于衷,密林就對他越是感興趣。就在前面那個黑色的樹根旁邊。雪怪即使將他們包圍,也無法同時將三人都控制住。
這兩個他們就不肢解了,他們要把他們做成夫妻娃娃。他真的不想聽啊!即使在生理上難以體驗到恐懼的存在,秦非卻依舊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速度剛才正在瞬間加快。
和光幕前的觀眾們一樣,此時此刻,林業的目光,也正匯聚在絞肉機邊緣的傳送帶上。他一邊繼續搜尋著小女孩的身影,一邊重重嘆了口氣:“唉!咱倆會不會都死在這里啊。“”豬微微瞇著眼, 嘴角向上揚,正在笑。
那玩家正要回懟,回眸撞進彌羊漆黑無波的眼睛里,卻忽然不敢說話了。
“其實谷梁還是敏銳的,就看其他幾個玩家會給什么反應了。”彌羊蹲在后面的草叢里,像一朵瞠目結舌的蘑菇:“……草。”
隔著厚厚的頭套,他也不用怕把人扇壞了,手勁十足。
作者感言
但,為了扳倒12號,他已經克服了心中的一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