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血并不是他的。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
“村祭,馬上開始——”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獨立空間里。
從宋天所說的內容可以得知,事情真相已經與秦非推測出來的第二種可能完全吻合了:“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既然任務都是一樣的,那白方的人不管怎么遮掩,最后肯定都會被紅方的人發現端倪。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
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
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內,有人身處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則分散在迷宮游廊的各處。
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棺材里既沒有尸體,也沒有什么其他東西或殘留的痕跡,還是說,整個村子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變化著?真的假的?
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賭徒搖搖頭,一臉高深:“你不懂。”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
總之,他死了。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
他看了一眼林業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但是死里逃生!
“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
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其實,宋天沒有留意到。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
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
書桌旁的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課本、雜志和手辦,旁邊的掛鉤上掛了件藍白相間的外套,像是校服。
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
“嘟——嘟——”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這么體貼的迷宮,我當然不能辜負它的好意。”
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鬼女給他留下的話是。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
其實秦非不清楚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在哪。
每個玩家結算的時間長短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人對結算內容有疑慮,還會在結算時和系統你來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誤時間也是常有的事。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走快點!再走快點啊,你們的san值都快掉光了!!!”
作者感言
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