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他邁步。
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
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說得也是。秦非從側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
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響。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
這么夸張?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
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
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6號:“???”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
“能夠幫助鬼嬰小朋友是我的榮幸。”片刻后,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望向鬼嬰的目光充滿和善,“方便問一下嗎?為什么他會選中我?”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是什么東西?
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
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
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
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他盯著前方不遠處。
“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
主播真的做到了!……祂不說話,看著秦非,輕輕笑了笑。
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尤其是6號。
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即使秦大佬今天沒帶水果刀,他從廚房里偷一個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處啊!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算了。
作者感言
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