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在徹底離開結算空間前，回過頭，特意叮囑道：片刻過后，它竟然緩緩地再次將眼睛閉上了。船上的NPC們似乎都不太喜歡開燈。

好奇怪的問題。這分明是一句警告。

“這條規則已經有玩家摸清楚了, 之后的死亡率只會越來越低……那收割人數的大頭估計都在游戲里。”彌羊十分大方、甚至帶了點自得之色地分享著自己觀察到的線索。

秦非沒理他。王明明家的一樓沒有電腦。

這個榜單上有不少秦非的熟人。孔思明吞咽了一下，將信將疑地望向秦非：“可是……”

他們能看到的東西，他不可能看不見。

監控應該可以想個辦法搞壞掉。反正事情本來也是因他而起。應或也跟著挪了一點。

起初，林業他們還懷疑過，泳池里會不會有些機關之類的東西。秦非將一塑料筐碗碟丟進水槽里，一口氣往里擠了半瓶洗潔精，攪出巨量泡沫，讓人遠遠看起來好像他很認真在刷碗似的。直到背后的鬼怪們徹底消散在夜色當中，再不見分毫動靜，已經奔跑得胸腔發疼的玩家們這才稍微停下來喘口氣。

直播間內的靈體們默默將身體后仰。孔思明的心臟怦怦直跳，明明秦非還沒有講到最嚇人的地方，可是他已經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事發突然，玩家們完全沒有時間去調整什么隊形，蕭霄是第六個爬上去的，當他上到天花板上的時候, NPC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

優良的美德，從來只有在和睦友好的安全社會中才能夠踐行。

雪屋中的玩家分成了兩波，一半人圍著刁明的尸體檢查、尋找著可能出現的線索，黎明小隊則聚在另一邊開會。

“我有一個預感，這一次雪山副本的探索度，一定會史無前例的高。”聽你這意思，怕不是要去給孔思明上眼藥？平日就一直熱鬧非凡的娛樂中心，在預選賽這兩天時間里，人流量更是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他們是領了巡邏任務的，假如樓里出了事，可能會影響到他們。

“現在生魂數量不夠，十五的儀式無法正常舉行，但即使這次不舉行，也還有下次。”之后契約就會自動生效。

林業試探著問道。【本次R級對抗賽獲勝陣營：紅方！】聞人黎明嘆息道：“既然他是受傷才引來的怪物攻擊，那今晚之后我們多加小心，應該不會再有危險。”

秦非在七雙眼睛的矚目下，靜靜宣判了他們當前的第一要務。

有玩家一拍腦門：污染源覺得，自己需要趕快冷靜一下。距離最終的勝利，似乎越來越近了。

和商業街中的其他地方一樣，粉店里現在也空無一人，整片湖像是一座極寒地獄，每一滴水都是被冰凍過的巖漿。

假如作為武器，戒指的不確定性大得有些離譜了。這對秦非來說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體驗，秦非總是能夠從人各種細枝末節的反應中，汲取到他們內心深處想法。

秦非眉梢輕挑。鮮紅的血液順著蜥蜴白色的褲腿滲出來，星星點點，如同綻放在雪地上的梅花。

“別想那么多，我們先去找找吧。”青年神色淡淡，邁步向黑暗道路深處走去。

他真的召喚出NPC來了。

五人才剛進樓里就走散了，明明一樓大廳連條岔路也沒有，可一眨眼工功夫，宋天回頭，那三個保安就連影子都不見了。至于右邊那個……“我想說，敵人的敵人，有時候就是朋友。”

他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他心里想的明明是“我們要不現在跑路吧”，嘴里卻說出了完全相反的內容！

無助的嗚咽聲從咽喉深處逼出。他和他的隊友在游戲開始時被系統分配進了不同任務里，如今他已成功回到了幼兒園，隊友卻不見蹤影。秦非剛好找到了機會詢問蕭霄昨晚的情況：“你那邊死掉的玩家，是不是也搶了別人的晚餐？”

在所有裂紋相互吻合的那一刻，秦非掌心托住的鏡子忽然泛起了一陣乳白色的光暈。黑暗中仿佛藏匿著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頭頂水流聲斷斷續續，讓呂心不自覺地聯想到鮮血滴落時的聲音。

哈德賽先生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還打定主意要好好吊一吊這些動物的胃口，他滿不在意地揮揮手：

加入宗教的人們死去后，社區內的人便逐漸淡忘了他們生前的樣子，好像他們從未存在過一般。規則只要求玩家們對進入屋內的怪物“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卻并沒有規定過他們必須要閉眼或者當啞巴。還好有小秦在，丁立想。

……像是兩個死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