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
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
秦非向前走動幾步,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他怎么這么不信呢!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
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哪兒來的符?“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自從15年前教會取消了絞刑以后,原本那些死囚犯們,就陸陸續續被遣送到了各個教堂。”
副本中的醫療背景和現實似乎相差很大,那些藥品的名字秦非幾乎從未聽說過。秦非驟然明白過來。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
多么順利的進展!
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薛驚奇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便回望過去。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
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
但他也不敢反抗。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三途搖了搖頭:“我只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
鬼火望著蕭霄越沖越近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絕望。這回答委實有些出乎6號的意料,竟然把他問啞了。
當時他和刀疤之間的距離比凌娜沖過去的距離要近得多。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
“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
3號仰著頭,口腔中血沫翻涌。
……好多、好多血。
“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里,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只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現。
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門外空無一人。“……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
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這怎么能讓人不興奮呢!所以……
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立意:助人為樂是一種美德,為別人點一盞燈,同時也能照亮自己這么快就來了嗎?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切!”
“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
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他偏著腦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作者感言
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