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緣故,在剛才的玩家們眼中,這個僵尸逼真得不像話,令人一眼便魂飛魄散。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怎么回事?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大多數玩家想要知道的。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
“咱們要不先去試探一下?”鬼火搓著手,提議道。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可他卻只有自己一個人。
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
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過來。
“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
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黑暗與不知名的恐懼往往比清晰呈現在眼前的血腥畫面更加令人難以招架。
干什么干什么?!你以為你在拍攝車禍安全教育普及片嗎,怎么臺詞越來越公益了!
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
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慢慢的。
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麻了。
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秦非停下腳步。
在進入副本之前,林業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16歲城市高中生而已。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
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
“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的人就心生仇恨。“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秦非還記得他初見導游時,同樣是1%的好感度,背后卻還綴了一句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棺材的位置影響應該不大,該死的人依舊會死。
在各個新玩家表現出正在查看屬性面板的樣子后,她狀詞不經意地詢問了一句:“怎么樣?看到了嗎?”撒旦咬牙切齒。
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不過。
神父:“……我明白了,讓給你,當然也不是不行。”
“所以,他不是我殺的。”
作者感言
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