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
“以己度人罷了。”秦非挺好奇那人的身份,可惜現在沒時間細聊。
“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導游:“……”
6號已經殺紅了眼。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像是看到了什么殺父仇人一般,黛拉修女咬緊牙關,從齒縫中擠出聲音:
“好干凈的長相!想看他被怪物撕成碎片?!薄吘梗仃幋謇锏倪@些村民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普通人,即使再怎么學藝不精,要找起幾具僵尸還不是信手拈來嗎?
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麻煩你了。”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先不說12號僅憑鏡子碎了就能猜到他出來了。
凌娜心中一緊,不著痕跡地提速,可身后那人卻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速度。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46人為您點贊,398人關注了您的直播賬號。】
他猛地收回腳。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
就在這短暫的片刻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新的變化?!翱炫?!”“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
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
鬼火搓搓手,剛想把方才薛驚奇的推論告訴秦非,面前穿著校服的青年卻比他更先一步開了口。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咔嚓!”
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而且,就算真的想起來了,他也不敢去做。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秦大佬就是故意的。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管理處。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
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林業嗓音中帶著壓抑:“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也許只是眨眼的瞬間。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
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那,具體操作方面……”三途有些猶豫地望向秦非。
人格分裂。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
“尊敬的女鬼小姐?!鼻嗄昝嫔下冻鲆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
他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陣營,也不知道對方陣營的任務是什么。秦非快步走進居民樓內。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他剛才……是怎么了?神父嘆了口氣。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
下一秒。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6號的臉色陰冷,他看向11號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嫌惡。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
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作者感言
秦非讓林業幾人不要回活動中心、趁其他人不在趕緊來保安亭撿漏的舉措,目前來看十分卓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