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所以,即使我想干掉污染源,殺了24號也是沒用的。”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假如他的觀察力足夠敏銳,他會在第一次撿球的時候就發現,球上面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純白色圖標。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修女也是這么覺得的。
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
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有的房間關著門,有的開著。無論打輸還是打贏,最后的結果都是要死人,還十分耽誤時間,這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怎么回事?
“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
“那里充斥著妖魔鬼怪和暴力血腥。”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
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
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秦非欣然應允:“沒問題。”
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14號是個玩家,退出選拔是什么意思?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左右搖了搖:“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他們不得不開始尋找一些外來人的幫助。避無可避!
蕭霄的嘴一點一點張大了。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他一定是裝的。【不要靠近■■】
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
全部說完后,教堂內陷入寂靜。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三途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可以。”薛驚奇一口答應下來,他甚至都沒有問問崔冉找他合作的原因。
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秦非到底在哪里啊!!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難,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我想,你的身份應該比較特殊,所以沒有里人格。”秦非抿著唇,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來。
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他們終于停了。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作者感言
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