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徐陽舒于是又連滾帶爬地爬回了先前那個角落。
原來那節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
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總之,那人看不懂。
“沒關系,不用操心。”女人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劃破寂靜的長夜。
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那六個人并不是死了就算了,等到7月15,他們的尸體在村祭上還有用,村民們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先將他們埋了,然后再挖出來。”
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
“你小心些……”蕭霄欲哭無淚。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他示意凌娜抬頭。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對了。”“也是,這都三天了。”鬼火受教,連連點頭,秦非則突然站起身來。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這個副本的環境與秦非前次經歷的截然不同。
早餐鋪的生意和炒肝店一樣火爆,店前排著兩條長隊,一對夫妻在店里忙前忙后。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
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
再加上這對恐怖夫妻頭頂異乎尋常的好感度條。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
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
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損耗,此刻繼續休養生息。
只是這個“因”具體是什么,目前他還不清楚而已。“所以在副本里的這幾天,你最好時刻保持情緒穩定和心情愉快。”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
“也是,這都三天了。”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
“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
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
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
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優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活了那么長時間,它就從來沒有見過嘴這么欠的人!“不要再躲了。”
作者感言
道理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