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jié)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qū)休息。導(dǎo)游很快就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個頂著一張丑臉的黃毛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給了對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有屁快放。”
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dǎo)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門內(nèi)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huán)境下的山村中應(yīng)該有的,風(fēng)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秦非順著導(dǎo)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
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
現(xiàn)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陽舒一眼。這張臉。
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shù)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yōu)解。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
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導(dǎo)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cè)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他話鋒一轉(zhuǎn)。
不可能的事情嘛!
不如相信自己!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zāi)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zhì),流到地面上去了。“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秦非聞言心中一跳。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奇怪的是,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jié)局來呢……”
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秦非沒有回答。
“tmd,我真是服了,這新人是不是個傻X——”秦非動不了,也不能說話,目之所及全是毫無差別的雪亮。
蕭霄有些著急:“老爺子,你就別吊我們胃口了。”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走,去調(diào)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系統(tǒng)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jié)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jié)算空間后,系統(tǒng)概不負責(zé)處理!”到底是哪一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空氣陡然安靜。
直到他慢悠悠地將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擦拭干凈,這才終于開口回了話。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也更好忽悠。大家一共只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jié)果。
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直播畫面內(nèi),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dāng)中。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
“上一次——”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這極富暗示意味的圖案,令秦非渾身的血液都隱隱變得灼熱起來。而且又為什么,鏡子里只有秦非,卻沒有鬼嬰呢?
祭臺下,村長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嗓音中藏著隱隱的期待。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qū)有關(guān)系,在D區(qū)會不會也有關(guān)系啊?”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蕭霄:“……”
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作者感言
四周漆黑一片, 唯有頭頂閃爍的白熾燈時明時滅, 透過昏暗的光線,隱約可見周圍的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