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落在身側(cè)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一步,又一步。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qū)逐:“走開!別擋路。”
“咳咳咳。”秦非揮手驅(qū)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蕭霄扭頭,與林業(yè)大眼瞪小眼。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
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
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fā)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
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jié)算空間的墻壁看。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guī)則不算什么的?”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wǎng),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那是鈴鐺在響動。“神父神父神父……”
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
徐陽舒這時又想起了家里那些藏書。“吵架,需要強大的心理,豐富的語言。”
“……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秦非精神一振。“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他驚愕地回頭,看見了6號放大的臉。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王明明的媽媽:好感度10521%】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guī)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
薛驚奇向宋天解釋道。他現(xiàn)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很可惜,饒是如此努力,秦非依舊什么也沒看懂。
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但很快。可是……
“是一節(jié)用骨頭做的哨子。”秦非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散發(fā)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那些傷雖然看著可怕,但近距離觀察,的確能看到藥物和縫合處理的痕跡。”
既然要主動出擊,他們是不是應該現(xiàn)在就去村子里其他地方找找線索?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nèi)容都已經(jīng)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道理的的確確是這個道理沒錯。
頭頂?shù)牡鯚魶]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0號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
“上帝看到這一幕高呼好家伙。”
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zhuǎn)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nèi)e的地方說。”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jīng)弄死了不少。
木質(zhì)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fā)出輕輕的響聲。
“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lián)系起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門。
黑色霧氣中,無數(shù)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彈開。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在村民家里轉(zhuǎn)了一圈,浪費掉的時間也不過十余分鐘而已。
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shù)》,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別廢話了,這個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現(xiàn)在居然還一點都沒掉,是bug了嗎?”與秦非之前在守陰村中看到的那些規(guī)則比起來,眼前這份顯然充斥著更多的陷阱。撒旦:“……”
她的臉貼上秦非的耳廓,刺骨的森然寒意順著毛細血管直沖大腦。“很快,出發(fā)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fā)現(xiàn)——”
作者感言
草叢里伸出一只手,不知是林業(yè)還是鬼火,十分迅速地將碎片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