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漆黑一片。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
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著不善,尖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藥的飛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秦非抿唇,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
旁邊立刻有玩家接話:“對對對,廣場旁邊有個幼兒園,我也記得!”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么東西???他在猶豫什么呢?
那人就站在門口。
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
“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徐陽舒懷抱著僅存的希望,望著面前這個他剛才還覺得是個天使的人:“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不要讓我一起跟去?”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守陰村所在的那座山太荒涼了,根本沒有通車。
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
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這肯定是真實的守陰村沒錯,那么,在他進入紅色門的那段時間里,村里是否又發生了一些什么?
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這真的不能怪我啊朋友。
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我沒死,我沒死……”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蘭姆一行人跟在那些前來做禮拜的人后面走入教堂。林業幾人都驚呆了,秦非這是幾個意思?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
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然后,就在下一瞬,像是一縷晨曦穿透云層劃破長夜,轉機突然出現。
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多離譜啊,自己的資料自己沒有查看權限?
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經過整整5分鐘的斗爭,蕭霄依舊沒能將雞腿從雞身上分割下來。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
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那他和蕭霄同樣,也一個都別想逃掉!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這姿勢也太夸張了,小孩看到都要嚇哭吧!因為圣子必須降臨。
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但王明明的媽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在這些形制都一模一樣的門中,王明明家的門異乎尋常的顯眼。
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蕭霄:“……”
有靈體咬著牙猛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該在賭盤上投這個D級玩家的,這下肯定要血本無歸了!”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說到這里,程松的眉頭皺了一下。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
作者感言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