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邏守則第一條,保安的職責(zé)是為居民解決一切突發(fā)問題。”雖然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秦非就是從那平靜又充斥著依戀的眼神中,讀出了許多內(nèi)容。骨頭發(fā)出悶響,兩管鼻血順著人中滴落,他大聲叫嚷著:“放手!放手,你們憑什么抓我?!”
他站在神廟的門前,那扇門上印著一對巨大的灰色翅膀,像是某種蝶或蛾子的翅膀,翅膀左側(cè)有一只向上看的眼球,右邊是一只向下看的。他伸出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小臂,那支原本佩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電子表不知何時轉(zhuǎn)移到了右手,秦非將手表摘下,輕輕揉按著表盤遮蓋下的皮膚。
可是鬼知道這鬼年鬼月鬼日到底是哪一天啊!在他面前坐著蕭霄和林業(yè),兩人都眼巴巴地望著旁邊的彌羊。他還在用力、再用力!
從那天在別墅里交談甚歡后,污染源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蹤影。它將視角停在聞人黎明的直播間,靜靜等待著這個自己養(yǎng)成了近兩年的玩家走向死亡。
等候已久的靈體們歡呼雀躍,有靈體甚至帶了捧花和彩帶禮炮。
404號房門口張貼的規(guī)則,早在昨天就已經(jīng)被秦非揭下藏了起來。“除了老板娘以外,還有誰可能殺死老板呢?”秦非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很可惜。鬼抓也抓不完,就連連環(huán)殺人犯都不止一戶。可現(xiàn)在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我的本體靈魂碎片分裂,將我的記憶也同時分裂成了許多片。”
只不過這次的任務(wù)空間,和狼人社區(qū)原本的樣子更加接近而已。下方一行紅點掃向室內(nèi)各處。兩人睜開迷茫的眼睛,只不過有一個是真的迷茫,另一個純是假裝的。
“那邊。”獾難以置信地加大力道,依舊無濟于事。
覺得玩家們在各個副本中游走,猶如一艘艘無光的潛艇,航行在在暗無天日的海底。有些房間允許多人游戲,而有些房間則在有一名玩家進入后就緊緊關(guān)上了門。
“我是這個副本中第一個拿到死者身份的人。”下一瞬,所有玩家同時聽到了系統(tǒng)播報聲。鬼火眼皮都開始抽抽了。
三途幾人同樣想回一趟活動中心。
“隱藏地圖的線索小秦已經(jīng)有了門路,過不了多久就能結(jié)束直播。”……
九人擠在一頂帳篷內(nèi)。就在陶征介紹道具時,幾人身后,秦非已經(jīng)不知從哪處垃圾堆里撿了個硬度適中的銅絲。在距離玩家們登上甲板的臺階口不遠處,一道警戒線,將甲板上的區(qū)域劃分為兩半。
門口,大象的三名隊友占據(jù)了最有利于觀察的位置,其他玩家被擠到一旁。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后,卻還是沒能如愿得到巡邏隊的名額。秦非扮演他們兒子的這一天時間里,和他們兩個說的話的數(shù)目,比真正的王明明以及其他所有假王明明一年加起來說的話還要多。
這貨是個腦補帝,秦非覺得他不好好利用一下都有些對不起自己。青年半蹲下,伸手將身下的雪翻開。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呂心表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爆發(fā)力。
對呀,還可以用這些東西拿捏他們,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距離秦非上樓已經(jīng)過去近半小時了,彌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得越來越古怪,像是正在努力忍耐著什么似的。
丁立忍不住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我我、我們也是來——”
彌羊抬手掐人中。
從始至終,彌羊臉上都未曾流露過任何對于死亡的恐懼。他所展露出的躁動也很浮于表面,不像是在為眼下的困境擔(dān)憂,反而更像是厭倦了被外面那些鬼追著跑,想盡快脫離這個場景,去玩點其他新鮮的。
——一般A級玩家中,精神免疫極高的那幾位,初始san值也只在92~95,100的san值實在見所未見。
作為A級玩家的彌羊,自身便比其他玩家多了幾分底氣。彌羊的怪異之處, 秦非從下樓起就一直看在眼里。
嗯,這樣看來,差不多也只有五分像。起碼在走廊上,類似的交換無法成立。
但其實,在得知昨晚有動物偷跑出去以后,他心中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貓咪。
秦非卻忽然雙手用力擊了一下掌, 眼眸中如火焰燃燒般簇亮:“我知道了!!”一只有力的手自后往前,將秦非向懷中壓按,指腹微涼。昨天他們違背了“不能在雪山中喊彼此名字”的規(guī)則,密林是作為懲罰出現(xiàn)的。
他的命現(xiàn)在值錢的很,可不能隨便暴露信息。
除此以外,房門的開合就連房間自己都不能隨意決定。“對了,爸爸媽媽。”秦非將指尖上沾染的最后一丁點餅屑用舌尖掃進嘴里,掀開眼簾。余阿婆:“……”
另一部分玩家則小心翼翼地挨著墻根站起身來。三途道:“挺好的,我們拿到巡邏隊隊員名額了。”
米奇頭手里牽著一個身高剛過他腰線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大,梳著雙馬尾,白白嫩嫩的蘋果臉上泛著兒童獨有的健康紅暈。天色還未全黑,社區(qū)里的居民卻像是忽然神隱了一般,空闊的道路上只余一連串的腳步,遠遠有人影從后面沖了過來。秦非眨眨眼:“我只是懷疑。”
作者感言
“我去找E區(qū)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