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也絕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什么規則。

正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不是一般人看得起的。

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不僅僅是簡單的將筆記的內容抄錄下來。

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

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

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中。

實在嚇死人了！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圣嬰院前的一小塊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

？！！！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啊，對，就是20號追著他們，是20號想砍死6號，我看見了！”

很快，系統播報聲便解決了秦非的疑惑。“離一小時只有幾分鐘了！醫生不是說只能在迷宮呆一小時不嗎？時間超了會怎樣？”

……“緊急通知——”

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

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人與人之間隱秘的平衡被打亂。

直播大廳直接炸了鍋。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真是這樣嗎？

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但他沒成功。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

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

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后我沒有拿到積分。”“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鬼女的手：好感度？？？%】

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這個知識點可是蕭霄剛剛才跟他說的，他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

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

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所以眼睛就主動來找他們了，想躲都沒有地方躲。

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秦非將它們挖起來時，它們會眨眼，“唔。”

“這種音色，網戀可以把我的褲衩子都騙掉。”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