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鎮定下來。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這里已經寫的很清楚了,24號就是24號,他是單獨的個體,是副人格之一。
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秦非抿唇,暗自慶幸他沒有去推那扇門。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
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其他小孩齊聲應和。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
人頭分,不能不掙。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秦非嘆了口氣。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定。秦非就在前面坐著,蕭霄看見秦非,正想過去,不成想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轉過了臉。
“看起來真的很奇怪。”線索就在眼前,偏偏就是收集不到,幾人不舍得走,依舊磨磨蹭蹭地擠在屋子里,像一群老鼠似的往各個角落里鉆,試圖尋摸出些許不同尋常的細節來。小時候徐陽舒在家里胡亂翻東西玩,在儲藏室里找到一堆紙張泛黃的舊書,藍色的布面封皮滿是年代的痕跡,上面用毛筆寫著書名。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畢竟,如果到時有什么好事發生,自己不在場,豈不是就不能分一杯羹了?這地方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玩家秦非在本場直播中,累計獲得積分6532分,恭喜玩家秦非!】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
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這么簡單啊!”秦非感嘆。觀眾們面面相覷。
神父有點無語。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程松作為大公會的獵頭,直播場數之多,遠非孫守義、蕭霄幾人能夠比擬。
秦非聞言一愣:“難道鬼怪們都傷不了我?”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以前上學時晚自習下課太晚,林業走夜路都要想方設法找同學一起,為此還被班里的人嘲笑過不少次。
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
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蕭霄:“……”秦非也說不出這兩種類型到底哪一種更加可怕一點。
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
至于這張地圖究竟有什么具體作用, 程松暫時還不知道,但, 他可以確定,這張圖在最后通關時能夠幫助到他。
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
蕭霄嘴角一抽。
明明秦非其實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
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秦非獨自坐在床上。
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
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瞬間硝煙四起。今晚應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
是獨屬于人類皮膚的柔軟和彈性,充滿著鮮活的生命力。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
“徐陽舒?”蕭霄一愣。
作者感言
散發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