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店里的其他顧客,片刻后得出結論:“我們得把碗里的東西吃完才行。”
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秦非低垂著頭,神情難辨。
他早就推斷出告密可以換積分,于是他故意撇開其他玩家,獨自來到告解廳,卻又留出破綻,讓他們發現。程松點頭:“當然。”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姐姐,你和隔壁早餐店那兩個老板熟嗎?”“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
凌娜好奇地盯著看了半天,終于發現,那個中年夫妻中的丈夫和npc老人樣貌極為相似。玩家指認鬼是鬼,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
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生。這個沒有。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
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大廳的多了一倍。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
“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
“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再不濟,還可以去看看小區里有沒有人找家教或者保姆。“……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右邊僵尸本人:“……”大廳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等到那時,玩家就可以根據規則6,對新出現的角色進行攻擊。
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D級生活區,街道旁的擴音喇叭內發出刺耳的音樂。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
秦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噗嗤一聲。
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快告訴他們,他剛才只是在和他們開玩笑!那些尸骨遭了他們蒙騙,本就怨氣橫生,假如他們再錯上加錯,難保不會釀成更加無可挽回的效果。
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該會露出馬腳來。”
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迷宮?”
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甚至,由于靈燭在這里無法點燃,假如不是騷操作如秦非這樣,直接撬掉了迷宮入口處的壁燈,普通玩家進入迷宮后很可能會選擇直接用手扶著墻走。“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可當房門打開后,外面卻什么也沒有。
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
秦非搖搖頭:“不要。”秦非動不了,也不能說話,目之所及全是毫無差別的雪亮。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
彈幕:“……”叮鈴鈴,叮鈴鈴。
他詢問林業道:“你想吃什么?”“不過他真的……咝,這里的幻境雖然設計得很潦草,但幻境自帶的迷惑值已經到了80%以上,在體驗世界里居然有人這么敏銳真的有點超出我的意料。”要知道, 蝴蝶可是把人做成人彘都面不改色的恐怖存在啊!
“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
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作者感言
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