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
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
“你呢?你的陣營是什么?”崔冉抿了抿唇,還想繼續套話,笑容滿面地看向自己面前那個雙馬尾。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
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
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頭頂的倒計時器提示著宋天,時間正在飛快流逝。秦非心中越加篤定,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
秦非:……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
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公會,負面小道消息傳多了,對公會形象不好。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
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還真有事要讓他辦?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
祭臺下,村長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嗓音中藏著隱隱的期待。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怎么回事?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這有什么不可能的?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
但左右兩側危險同時逼近,蕭霄分身乏術。
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
可是很快,那名觀眾就傻了眼:“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系統顯示他的防窺等級是最高的S +級別。”
這讓11號驀地一凜。但看他們如今的表現,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
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蕭霄與林業一臉驚駭地立于原地,片刻后反應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
就在此時,意外卻突然出現。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雖然不能說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彼此之間也沒有了競爭關系。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取的什么破名字。
安安老師立即像一陣旋風般刮到了秦非面前。但他那顆同樣一百多年都沒動過的腦子,此刻正勉強又艱難地運作著,告誡著右邊僵尸:別去招惹眼前這個男人。“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撒旦的真容!”
青年眉眼彎彎,神態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好死不死在這里碰到。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
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在制服們的注視中,三個身穿黑衣的修女緩步踏入了走廊。
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這一看就是個重要的npc!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
可村長卻總覺得,他藏著一肚子的壞水。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
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作者感言
“這一手時間轉移大法玩得夠6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