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站在角落交談著,就連距離他們最近的玩家都沒聽清他們在說什么。一場表演需要有演員,有舞臺,也需要有觀眾。如此特殊的一幕, 整個副本中只有秦非發現了。
斧頭男笑了,咧嘴,露出猩紅的牙肉。指引之地不會那么容易找,多半也是要將雪山整體走一遍后才能找到。秦非臉上漸漸露出笑意:“對,我們全都是死者。”
原來還能是這樣的嗎???
“你在哪里做過手腳?槍?瞄準鏡?還是——玩偶?”那玩家直接被踹出十幾米遠,摔在地上,面帶錯愕,半晌爬不起身。
他的身體被困住,只能用脖子十分勉強的支撐起頭部,試圖向門外張望。
是一個即死buff,類似昨夜在晚餐中爭搶了的玩家那樣。“所以。”秦非用一種平靜得有些冷酷的語調,道破了最糟糕的真相,“他們沒有帶回任何線索。”因此他并未意識到問題所在,而是轉頭,認認真真觀察起桌上那些球來。
以及——谷梁深吸一口氣,他不敢睜開眼睛。這樣的笑容本該使人心情平靜下來,污染源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后面還有另外幾張,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
兩下。除此以外,高階玩家才能進入的娛樂中心里,每一處酒吧或是餐廳前,也都架起了直播幕布。他先是繞著房間中最顯眼的家具,那張餐桌,走了一圈。
海風冰冷而腥咸,拂過他的臉。太可惡了!
“沒有嗎?”段南憂心忡忡。與幼兒園這批回城玩家的安靜不同,活動中心門口吵吵嚷嚷,喧鬧得就像一個菜市場。
剛酸了一秒,彌羊又趕忙將頭轉了回來。今天那個離他們那么近,他一點也沒認出來。伴隨著叮咚一聲鈴響,電梯在4樓停下,秦非熟門熟路的回了“自己家”。
什么仇恨、原生家庭、邪惡的宗教之類的元素,一個也沒有出現在故事中。正如彌羊所預料的那樣,這個夜晚,注定不會是一個平安夜。
在一段距離之后,有個黑影忽然從不遠處一閃而逝。雖然這一路走來天氣惡劣,但玩家們還是有著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是祭祀的地點?”陶征盯著地上那圖案分析道,“你們看,邊緣延伸出來的六條線,正好可以放在那六個祭壇。”現在已經是上午八點,他們在風雪中行走了兩個多小時。
青年兩只手插在口袋里,抿出一個微笑:“也不知道,他具體想要怎么弄死我?”那雙透徹的淺色雙眸中,仿佛能夠包容萬物。
此刻兩人雖都挺直腰桿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路過兩人身旁的玩家,卻莫名的都沒有注意到他們。這種饑餓不光是生理上的體驗,還事關玩家的生命數值,假如不及時攝入食物,會對玩家的行動能力造成影響。
“還可以。”彌羊眉頭輕輕皺起,他的確從前方那一顆顆樹木終感受到了污染氣息,可好像并沒有昨天感受到的那樣強烈。秦非輕輕旋轉著手指上的黑晶戒。他剛才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結果卻又死里逃生,但現在他再次意識到,即使能活,似乎也活不了多久。
其他人則都在靠自己爬。可距離玩家們進入游戲已經過去一夜,難道之前他們在副本中經歷的那些,全都不算在探索度里?秦非沉默下來,認認真真繼續吃早飯。
黎明小隊那邊窸窸窣窣地商討了片刻,聞人黎明又跑過來,好聲好氣地詢問岑叁鴉:“左邊雖然沒有致命危險,但似乎是鬼打墻,右邊能走嗎?”“我也是死者陣營最初始,且唯一的成員。”繞過一個彎,又繞過一個彎,最終轉回到蝴蝶身后。
但現在似乎已經成了一句空談。可現在,當玩家們想將蠟燭弄熄滅時才意識到,他們根本做不到!再往前走是一個下坡。
秦非一看彌羊又開始嘴巴就知道,他那顆不太正常的腦袋瓜里絕對又在想些變態的事情了。但玩家對NPC的敬畏與疏遠,卻已經是刻入骨髓的。
片刻過后, 大霧散去,眾人這才發現,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 他們竟已然身處另一個空間。
“嘿嘿,開個小賭盤,賭一賭主播什么時候會死。”是污染源在說話。秦非會將羽毛收起,純粹只是出于一個簡單的原因。
他們在游戲區里閑逛,已經花去近10分鐘,在這過程中,越來越多玩家進入了房間里。所以巡邏速度很快。呂心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小毛賊,哪里逃!!”
“好了。”秦非笑瞇瞇地拍了拍穩穩當當掛在門上的大鎖,仿佛已經看到了紅方陣營奪得最終勝利的畫面。他當然不可能報自己真實的玩家昵稱。絲綢般柔軟的黑暗將秦非包裹,他攤開掌心,那顆晶石靜靜躺在他的手中。
垃圾站里黑黢黢的,頭頂燈泡的光昏沉而微弱,窗外不見半點月色。他是一個看不見的鬼。右邊僵尸的實力在玩家面前受到了限制,所能發揮出的也非常有限,這才讓秦非有了可乘之機。
NPC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嘴角幾乎裂到耳根,木然的臉皮底下隱隱顯出幾許瘋狂。
而有本事,就更可以說明他身上的彩球多了。這很容易看出來。段南望著谷梁的背影,壓低聲音道:“他剛才說的,你們怎么看?”
作者感言
“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