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而這還遠遠算不了什么,更倒霉的還在后頭。
不,不可能。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
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
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
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秦非半歪著頭,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輕輕叩響了門。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
“好的,我換一身衣服就出去吃早餐。”刀疤,絕對不可小覷。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
“不必為我擔心,醫生。”
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真的,我看一眼光幕就快要呼吸驟停了”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
秦非:“……”
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道長站起身,迷迷瞪瞪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如今已然抵達了新一任高點。
“到——了——”不可能啊, 他明明找了人盯著的……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
當二人最終站立在樓下時,整座房屋已然結構完善。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鬼女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
“你也想試試嗎?”
因為,舊約第一卷第一章,在他剛進副本時拿到的那本圣經選集里,印得清清楚楚。眾人面面相覷。
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白癡。”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
他們現在的動作太僵硬了,若是出現在村民們面前,肯定會露出馬腳。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
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不,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但感嘆的話剛說出口,忽然從旁擠上一個嬉皮笑臉的中年男人來。這個人又在說什么貓貓屁話?秦非頷首。
這一次,他依舊沒能把話說完。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林業望向凌娜,凌娜望向蕭霄,蕭霄望向孫守義。
僅此而已。
作者感言
他雖然站在0號囚徒對面,心里想的卻完全和0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