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聽秦非這樣問,抬起頭,眼中滿帶深意:“解決辦法很簡單。”十余道目光頓時齊齊落在鬼火身上。雖然玩家們都看不清他的臉,可卻莫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舉重若輕、閑庭信步般的氣息。
按照秦非這一路打副本的經驗,頭頂標注著“不可攻略”字樣的鬼怪,要么是完全雞毛蒜皮、用來湊數的路人NPC,要么則或多或少,都對玩家包藏著一些惡意。他越過人群,看見秦非站在角落, 便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仿佛在說:指引NPC大人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犧牲掉谷梁,都是風險最小而收益最大的決策。過了不知多久,深坑側方所對的某個石洞中,有紛雜凌亂的腳步與人聲傳來。可。
他里面穿的是特意在王明明家翻找出來的,一套和旅社服裝很像的T恤長褲。谷梁現在的樣子著實有些可怕。秦非剛發現這個道具時,道具狀態還是不可使用。
“???”秦非點了點人頭,只少了兩個。夏季的白天漫長,如今才剛過7點半,幾人頭頂的天空還是藍白交織的。
看來這招暫時行不通了。鬼嬰快去快回,一路爬過NPC們擦得贈光瓦亮的皮鞋,來到舞池邊的某處圓桌上,然后又原路折返。彌羊好奇地打量著秦非的神色,憋了半晌還是沒憋住,開口問道:“bao——咳咳咳你在想什么?”
即使這并不是在副本中,而是在十分安全的中心城里。假如玩家們之前因他受傷便對他置之不理,動輒打罵,那或許還會激起他的反抗心理。
“我們全都是死者!”
青年站在房屋一角,被數不清的石膏人像團團圍住,苦惱地輕輕旋轉著手中的黑晶戒指。
因為黎明小隊都是集體組隊下副本,時常會遇見被迫分散的狀況,所以這道具是聞人黎明隨身常備的。靈體神色懨懨,它甚至開始期待畫面中的玩家早一些死去,好讓它徹底死心,不再繼續滯留在此,浪費時間和無用的期許。
怎么看都覺得有點邪門。他的臉上一如既往掛著和煦而溫暖的笑,就像一束光穿透所有黑暗壓抑的死亡氣息:
幾名玩家臉色微變,有人的視線越發露骨,也有人偏過頭去。
手腳都變形了,變得極長,關節反折著,看起來不像人的肢體,反而像是昆蟲的腿。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大言不慚地改口:“我們是你的同學呀,孔思明,我們都是登山社團的社員,你怎么連我都不認識了?”
“那是有什么事呢?你說,只要可以,我一定幫你辦。”和悠閑自在的貓團伙比起來,泳池中的老虎團伙,此刻卻正在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現在時機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兒,等聞人黎明作出選擇,那兩人就該出來說話了。”秦非低垂的睫毛中閃過涼意,他并不喜歡被人算計,尤其是算計的過程還如此曲折。
“這里原本是那位邪神的封印地,在我的碎片降臨后,封印便順其自然地加諸到了我身上。”再后面是一長串被他們鬧出來的巨大動靜所吸引的鬼怪。“嗯嗯嗯對!”應或連連點頭。
這一切都沒能阻止杰克向秦非走來的步伐。
漆黑的地窖入口散發著寒意,一把銹跡斑斑的梯子緊貼一側的墻,向下延伸進黑暗中。身后的圍觀玩家爆發出哄堂大笑,秦非臉皮厚到完全充耳不聞,對著瓦倫老頭招招手:
這么、這么莽的嗎?
他們的隊內關系極好,即使事關生死存亡,也絕不會隱瞞隊友任何信息。
彌羊的天賦面板上,盜竊值正緩慢而平穩的向上攀升。并沒有違背規則嘛。秦非輕輕皺起眉頭。
老保安看著秦非的臉,試圖從上面找到一絲說大話的心虛。靈體們哄堂大笑起來。
“這是個——棍子?”手中的斧頭已經被他收了回去。現在的刁明。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抬手, 用力捂了一下眼睛。林業:“毫無防備直接回去的一共有5個人,都被蝴蝶控制住了。”玩家們來者不善地朝鬼火走過來,三途冷著臉站在他邊上,翻手,覆蓋著淺藍色電流的天賦長鞭出現在掌心。
玩家們是暈倒在雪地表層的,這一點從他們身上的積雪就能夠看出來。即使是最能討得他歡心的菲菲出馬,效果也很有限,一旦提的問題涉及到副本內核, NPC就立刻一副要發瘋的樣。
不知為何,他對于秦非總有一種不知來由、甚至有些荒謬的信心, 覺得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就沒有不能擺平的事。大帳篷里的人全部出來了。
右側胳膊已經貼上了墻壁,他也不在意。這是顯而易見的事,秦非會問起也在應或預料之中,他沒多想,苦笑道:“你也發現了啊。”
管道壁原本就光滑,沒有可以抓握的受力點,一搖晃,六人瞬間在管道中砰砰撞了個來回,直撞得頭暈眼花。
墻上的玩偶分明已經在數次晃動后重新歸于平靜,可不知怎么的,它卻突然猛地從墻上落了下來!他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危險的,手中拖著兩把巨大的斧頭, 一步一步踏著雪地而來,留下一串蜿蜒的深深腳步, 兩側是斧頭的拖痕, 像是蟄伏在雪中的蛇。
本就寂靜的夜色忽地更暗了一個度,遮蔽月光的陰云散去,頭頂殘月高懸。
作者感言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