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眼角一抽。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
“主播肯定能通關,那個修女剛才屁顛屁顛地幫他去修告解廳了,他現在只要拿著這本冊子出去,直接就是21分啊。”
秦非:“……”鏡中無人應答。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這么亂來的理由,溺愛孩子的爸爸媽媽竟然也同意了。
【本賽季口號為:最精彩刺激的對抗類直播,盡在狼人社區!】
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著像是第一次見。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新人們彼此看到對方還活著,心里就會稍加安定些許。
一下,兩下。
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蘭姆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
秦非揚了揚眉,這鬼嬰可真是不拿他當外人。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
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0號囚徒心情愉悅地奔向了他的外賣。
他話音才剛落,天花板上的燈泡忽然猛烈地閃爍起來。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想到這里,秦非又有些頭大起來。
但,一碼歸一碼。這些傷痕令他們看上去面目全非。“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
只是……
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
可此時此刻,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這顯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悅。
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后,尸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觀眾們想得非常美,但5分鐘注定解決不了戰斗。“嗯。”秦非點了點頭。
因此,秦非一直認為,自己里人格的特點大約就是邪惡、謊言、或者誘惑他人走上罪惡,諸如此類能夠和“魔鬼”搭上邊的東西。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
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叔叔,我的球掉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幫我撿一下球嗎?”將所有一切說完后,祂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凝視著秦非的眼睛。
頂多10秒。
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以己度人罷了。”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
管他呢。不管是不是這個道理,反正秦大佬說的就是最對的。
鬼火從休息區一路沖向教堂,在跨入教堂的那一刻狠狠絆了個跟頭。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
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因此對于玩家來說, 每一件攜帶進副本的道具都是至關重要的。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追逐倒計時:1分00秒00!】
作者感言
那只握著他的手同樣冰涼,卻有著一碰便有別于尸鬼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