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fā)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談永一窒,儼然是被秦非的回答打擊到了。但是這個家伙……
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玩家們無需再去村中額外尋找。而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轉(zhuǎn)過拐角,卻又回到了剛才那條路起始的地方。
啊不是,這個家伙是怎么看出來的????
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秦非瞟了一眼她的頭頂。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真是太難抓了!”
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一餐飽飯,竟真的成功令npc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蕭霄見秦非出現(xiàn),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
蕭霄就沒想過竟然要他先來這個問題。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他已經(jīng)做好了受到質(zhì)疑的準備。
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guān)系。”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想爆粗口。
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秦非想調(diào)出彈幕界面來。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
徐陽舒:卒!
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jīng)把他們當隊友了嗎!只差一點點,就能直接越過D級世界,直接升到C級世界去了。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總之就是有點別扭。
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xiàn)在濃霧里。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chǎn)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zhuǎn)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yǎng)精蓄銳吧。”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導游,若是導游之后不給他們送食物,還真不知該去哪里吃東西才好。
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完成任務(wù)之后呢?”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fā)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看老人現(xiàn)在的年紀,怎么也該是5、60年前才對。
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
說是監(jiān)獄還差不多。
蕭霄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秦非松了一口氣。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
“社區(qū)居民輪流清理。”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
秦非數(shù)了數(shù)在場的人數(shù),不多不少,正好28個。鬼嬰急迫地發(fā)聲,身體向前,直直貼上秦非的側(cè)臉。
“也是挺不容易, 看過這么多場圣嬰院,我還是頭一次看到10號能活到直播后半段。”
作者感言
實際上,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先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鎮(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