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
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
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
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nèi)。“你是餓了,想吃東西?還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嗎?”秦非溫聲詢問道。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fā)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fā)出了一聲干嘔。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
“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cè)滑過,發(fā)幾根發(fā)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和‘祂’有關(guān)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他是想要騙別人的信息啊!!!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nèi)時帶來刺鼻的異味。
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幽幽冷風(fēng)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fā)癢。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qū)中間的那座嗎?”
“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
【場景任務(wù)——區(qū)域追逐戰(zhàn),已開啟!】臥室門咔噠一聲閉合,將走廊外的動靜都關(guān)在了門后。
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
秦非早就發(fā)現(xiàn),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
雙馬尾早晨就主動來了薛驚奇這邊,老頭跑了,兩個男玩家卻都跟了崔冉。秦非半跪在地。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
孫守義:“……”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yīng)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zhuǎn)身回了臥室內(nèi)。那種能讓人胸口發(fā)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秦非笑了一下。
秦非但笑不語。
原來是他搞錯了。秦非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
“……呼。”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好的,沒問題,親愛的兒子。”
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
一下一下。
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現(xiàn)在要怎么辦?”是蘭姆不愿再繼續(xù)往下回憶了嗎?
“他們不會去的。”有切到程松視角的靈體插嘴道,“那個姓程的玩家是大工會的獵頭,身上有道具,可以測算出副本各個方位的優(yōu)質(zhì)線索數(shù)量。”
沒想到,一切無關(guān)劇情。這條線索假若讓秦非來解讀的話,或許可以讀出另一層含義:
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fā)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