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很可惜讓她失望了,秦非一點恐懼的神色都沒有表露出來。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除此以外,2號身上沾的血,還為他帶來了黛拉修女的怒火與懲戒。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
【圣嬰之一:好感度5%(蘭姆不討厭你, 但他對陌生人一向十分膽怯)】三個聯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
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還有那個直播一開始就揍人的6號,估計是個暴力狂之類的角色。
任平,就是那個死掉的男玩家。
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秦非頓住腳步,順著它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
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看來之后還是要多多支持導游的工作才行。事到如今已經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
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真的好期待呀……”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
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
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
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
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觀眾們眼睛一閉一睜,玩家就死了,直播就結束了!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秦非挺好奇那人的身份,可惜現在沒時間細聊。不是他不想多寫,而是系統規定,一條線索最多不能超過10個字,且僅允許涵蓋一個信息點。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鞋底都快跑出火星子了!
鬼火心中涌現出一個不太美妙的念頭。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
第一次進副本就進了個R級本。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
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
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作者感言
整片湖像是一座極寒地獄,每一滴水都是被冰凍過的巖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