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秦非在最前面領路,走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
蕭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塊塊墓碑之間轉來轉去,可無論他們怎么轉,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區域。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
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醫生一邊說,一邊在桌上四處翻找著什么。
“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蕭霄在棺材里睡了一夜,今早起來后發現自己的san值回升了5點。……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
但從外面的動靜分辨, 它應該依舊沒有離開,還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門口。但怎么連性別都錯亂了?
現在,他果然開始繞圈了。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
唯一有機會突破副本的線索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他們除了向前毫無其他選擇。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些水果上。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可惜秦非也不明白。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
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
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這是那個人的天賦技能嗎?
“系統!呼叫系統!我們的NPC是不是應該迭代一下了??”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時間到了。”
嘀嗒。
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
簡單來說,工會在招攬老玩家之前一般都會先做個背調。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心OS詭異地同頻了。
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
“秦、秦、秦……”24扇寫著標號的門按順序排列在走廊兩側,每側分布著12個房間。
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近半數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利爪自耳畔擦過,林業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
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的囚室。
瞬間,倒抽涼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收回所有牛奶瓶后,導游低聲道:“接下來大家可以隨意在村莊內自由活動,不要離開村子,請于11:30分前回到義莊。”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
“我要替一號懺悔他偷窺的罪。”“這樣嗎。”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而是真的這樣認為。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
作者感言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