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秦非卻微笑抬頭看向導游,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話:“旅行團的住宿條件真不錯。”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可……
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在他視野的另一端,老頭同樣也正轉過身來。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彈幕中空空蕩蕩。
假如這個老頭真的是能夠竊取NPC信息的精神類盜賊。大家以為他要找醫生,結果他只是想偷東西??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
雖然說系統說了,完成隱藏任務可以提前結束副本,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誰也沒法說定。
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壓低嗓音,用幾近氣音的聲量問道,生怕驚擾了這鬼嬰一分一毫。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秦非又是搖頭:“地板上的腳印有兩個尺寸,而且都是朝著相同的方向。”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
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他貓著腰掉頭就跑,三兩步躥到門邊。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
“是8號強行闖入我的房間率先出手打算傷害我的。”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片刻后,導游回過神來。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或許遠比一個一次性消耗品要大得多。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
這很奇怪。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
手一抖,豆子滾得滿桌都是。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
“該去做禮拜了!”女人罵罵咧咧地拖著蘭姆往外走。雖然不需要鬼火動手,但他又興奮又緊張,心情實在跌宕起伏。
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
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安安老師不能拿他怎么辦。
救世主從前方廊道拐角處的陰影后現身,他的身后跟著程松,就在兩人出現的瞬間,刀疤便將匕首收了起來。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
徐陽舒像條死狗一般被孫守義拖著往前,兩條腿不斷輕輕蹬動著地板。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呼吸困難,喉間帶著強烈的灼燒感。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
“我爺爺和爸媽去得都早,后來我早早就出來混社會,也不知該做什么。”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
“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們的嘴在動。”可憐的道士發問道,“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啊?”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
作者感言
囚室的門被船工從外面關上了,但是沒關系,這里用到的門鎖是最普通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