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所以。”秦非眼角微抽。
可他偏偏在那里抖!有人在14號被割喉之后。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
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他真的好害怕。兩人并不感覺意外。
擺爛得這么徹底?秦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秦非站在沙堆邊沉思。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
E級直播大廳。這家伙能不能自己聽聽他說的是不是人話。
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
“噓。”——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
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宋天迷茫地眨眨眼:“幼兒園鎖著門嗎?我沒注意。”他們是次一級的。
那人這樣說道,抬手沖他們比劃,其實他很想描述的再詳盡一些,可惜那幾張照片實在是糊得令人發指。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但秦非沒有理會他。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
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不可能啊, 他明明找了人盯著的……“我們在屋外,他們在屋里,十二具尸體整整齊齊。”
0號甚至在以往的某一期直播中,成功誘導了一個玩家,在僅差一步之遙就能通關副本之時決絕地轉身,撞向了他的斧頭。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了這里的光線環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
“那你改成什么啦?”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
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青年過于激烈的反應似乎將那只手嚇了一跳。
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他甚至標明了這些人格的善惡立場。
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在欄目瘦弱的胳膊上。
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馬上就要走不動了。“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
他們甚至連宋天不見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其他人!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
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按時間線推斷,大約就在上午11:00~12:00中間。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
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醫生卻搖了搖頭:“不。”撒旦道。
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
作者感言
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