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埋在了雪里。玩家們熄滅頭燈和手電，小心翼翼地越過門檻，走進神廟內部。“別太緊張，我們的任務完成度已經越來越高了。”

玩家們身上的裝備并不足以支撐他們在這樣極寒的低溫下，持續進行戶外作業。

屋外的天還未黑，秦非在正對大門的墻面上，看見了一個十分清晰的鬼臉圖標。110。這只手并未能阻礙阻礙污染源的動作，祂毫無顧忌地盯著眼前的人，冰涼的臉頰貼在青年的手心上。

他不斷切換著視角，在黎明小隊幾個不同成員間來回巡視，但顯而易見，事情已經不會有任何轉機。“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意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為奧斯塔迪亞山脈馴服新的使徒”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1/10”，應或頭頂的進度條也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骷髏圖標。聞人黎明這才回過神來，控訴地望向秦非：“……你嚇死我了！”

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應該更低級，負責打雜和臨時處理此類暴力突發事件，而紅色工作人員處理的則是更為核心的機密。“這些亡靈，到底有多少啊？”薛驚奇的隊伍中，一名玩家不禁發出了這樣的疑問。只是，大家都不明白。

脖頸上傳來細微而尖銳的刺痛，秦非抬手，在脖子和鎖骨的連接處摸到一道奇怪的凸起。但丁立現在又發現了它的蹤影。

“問他們，二樓房間是干什么用的。”他急忙取出一瓶補充劑灌入口中，心中不由得一陣后怕。聞人黎明頭痛欲裂。

三人走出電梯，穿過12號樓的門洞，外面分明是夏日盛夏，彌羊卻覺得好像身處冰天雪地一樣。

心甘情愿地留在雪山里，與雪山共存亡？不可能有人舍近求遠，先繞到后面的幾個打卡點，然后再回來。仿佛那正潛入屋內，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存在，不值一提似的。

但，和一般的指引NPC不同。

和防護泡泡的功能有些微不同，空間泡泡沒有護盾效果，無法抵擋攻擊，卻能模糊泡泡中玩家的身影，并且將泡泡內的聲音完全屏蔽。反正當死者也可以通關副本，其他幾人干脆放棄了思考，紛紛表示自己也愿意歸屬死者陣營。“他是怎么把自己弄成這鬼樣的，有看刁明視角的朋友給我劇透一下嗎？”

秦非笑意又加深幾許：“懂了吧？物資可都在我們身上。”

周莉是本地人，手機中或許會有更多關于雪山的線索。剛才他們在活動中心里查看呂心尸體的時候，鬼嬰突然從領域里鉆了出來，像只好不容易找到活人的蚊子似的，一個猛子扎進了地板上那灘還未凝固的鮮血中。這是他在冰湖上，對湖面下那群灰蛾做實驗時，用匕首劃出來的。

在警戒線后方，從一處門洞里，忽然走出了數不清的人類。“砰！”炸彈聲爆響。他當時被秦非一把推進通關大門里，扭頭卻見秦非往另一側沖去當，即便驚得目眥欲裂。

余阿婆像一陣旋風似的沖向蝴蝶，手中握著一把不知從何處拿來的刀。可他就算再瘋也沒瘋到連杰克一起通緝的程度，只是借此又將秦非的懸賞金額提高了一倍。“菲菲公主——”

黎明小隊的幾人一擁而上，動作十分利落，三下五除二便將雪地中那東西挖了出來。秦非上前，神秘兮兮地開口：“你能不能和我說一說，周莉同學是個什么樣的人？”“高級游戲區沒有辜負‘高級’這兩個字，游戲難度果然比昨天高出了很多啊。”

反正別指望小秦跟他一頭。

離開了污染源身邊的范圍，鬼嬰重新變得聽話。直播大廳中迸發出一陣劇烈的笑聲。

死了四個玩家，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泳池里漂浮的彩球足有16個之多。污染源：“……”……

等彌羊跑得半條命都沒了，終于甩掉蟲群的時候，身上已經有不少蟲子都深深扎進了他的肉里。恰好，雪山副本中的雪怪，全是死去后被灰蛾控制的尸體。他已經作出決定，假如污染源依舊聯系不上，他就放棄這次預選賽。

悄悄往圈欄艙的門口挪移。

在這個由污染源引生而出的純黑領域里，每一道呼吸間都滿溢著尋常玩家難以承受的威壓，秦非卻覺得十分舒適。他的手指有差不多一半都嵌進眼眶，丁立越發心驚肉跳，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眼珠摳出來，甩在雪地上。那一張張被動物頭套遮掩了的臉上，紛紛露出驚懼的表情。

隨著秦非的動作越來越快，雕塑室里的空氣正在逐漸變冷，原本平靜的房間中氤氳出一股濃重的危險氣息。秦非巴不得他們相信所有人都死了，自然不會順著應或說：“我覺得不是。”彌羊當時就炸了：“你有手機為什么不早拿出來？”

“咳。”秦非清了清嗓子。

但崔冉和她之前連交流都不曾有過, 愿意冒著危險繞遠陪她過來，已是仁至義盡。大概在他一腳將尸體踹下懸崖時，系統就已經算計好了要在這兒等著他。

外面的路還沒有被怪堵死，秦非先彌羊一步沖了出去。

彈幕里的玩家倒是很開心。天空中又一次出現巨幅熒光地圖，和昨晚出現的那張一模一樣。可現在，事實居然告訴他，他和小秦自始至終站在對立面上！

彌羊反應速度飛快，抬起手，“pia”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嘴巴上。……這里真的好黑。

還有一堆人摩拳擦掌嚷嚷著要取他狗命。十分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