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秦非柔聲細語地說:“很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他叫秦非。
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僅此而已。
“如果你想的是通過告密攢齊24分,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0號囚徒也是,放著一群人不管,就盯準了12號一個。
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
“那就是,不要隨意挑戰魔鬼的底線!”
“閉嘴!”他旁邊那人被他的叫嚷聲吵到,扭頭怒目而視。
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
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但根據12號剛才的播報內容來看,他和12號說的起碼有一部分是不重復的。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他們是在說:
可是,他們的時間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點,難道還要他們一間屋一間屋地去搜不成?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
他在臨到動手的關鍵時刻掉了鏈子。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
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薛驚奇問道。
憑借那不清晰的意識,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偽裝成熟人的聲音。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這間房里實在沒什么能容人的藏身之處。
玩家們的呼吸和心跳隨著這響聲驀地一窒。“……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兒子,快來。”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那些副人格,他們都很善于偽裝,在藥物的控制下,總能表現出與常人無異的模樣。”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面對0號的發言,兩名玩家一個手足無措又茫然;
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
“醒了。”他只能懸浮在空氣中,眼睜睜看著蘭姆拉開門向樓下走去。
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作者感言
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