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秦大佬！！”蕭霄直接叫出了聲，“剛才你怎么突然不見了啊。”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對手。

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的人是宋天。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

但，實際上。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周遭一片死寂。

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這位美麗的小姐。”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走吧。”秦非道。

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見秦非被拷了起來，一直像個呆瓜一樣站在那里的蕭霄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色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他？”

“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

距離光幕最近的位置，一個身上籠罩著淡金色光暈的靈體興致寥寥地搖著頭。

雖然薛驚奇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十足的好人模樣，但她卻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違和感。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你不、相、信、神、父嗎？”

相反，由于雙方之間的積分懸殊過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會選擇反過來協助12號。

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誠然，比起那什么見鬼的6號，他對眼前的12號更加感興趣。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這一點在這個停尸廂房中也是行不通的。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

“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

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而8號的尸體也隨著表里世界的翻轉，滯留在了表世界。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怕死。

“砰！”王明明的媽媽急切地開口道。

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

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他剛想把驗資卡取出來！！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

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

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