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跑都跑不掉。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在無數的時間和空間中,我們分散開,卻又是一體的,不分彼此。”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然而,下一秒,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
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緊接著,觀眾們便聽見秦非開口道:“我們可以再來結合一下第一條規則。”
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
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眼神恍惚,充滿驚懼。
“好像說是半個月。”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
系統不會干涉這種行為嗎?長時間滯留低級世界,聽上去很容易破壞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平衡。
否則就憑每次在副本中被追殺都夠他喝一壺。“可是。”他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看向蕭霄,“簽都已經簽了,好像也沒辦法了。”
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撒旦咬牙切齒。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
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
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
玩家不能輕易指認鬼,因為一旦成功就會立馬進入到“殺死鬼”的第二環節。
彈幕為什么會這么說?而秦非則對此給予了十分不解風情的評價。
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篤——篤——”“我按你說的,在排隊的時候從門框到里面墻上全都觀察了一遍,到處都沒貼東西。”
“主播肯定沒事啊。”畢竟, 在靠近祂之前,瘋狂下降的san值就足以殺死大部分人。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
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
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他明明就很害怕。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
它的手和腳都用來走路了,嘴里叼了一個什么東西,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主播肯定能通關,那個修女剛才屁顛屁顛地幫他去修告解廳了,他現在只要拿著這本冊子出去,直接就是21分啊。”
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他本來就已經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
作者感言
走廊上人聲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