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
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
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而且……”分析的靈體像是想起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抬手摳了摳下把,“以前別的玩家進到門內世界,雖然也會被林守英追著跑,但好像都沒有像這個玩家被針對得這么慘。”
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除了祠堂,其他地方的推薦度都是十分平均的——0。
身旁,無數秦非的粉絲向他投來了嘲諷的笑容。秦非:……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D.血腥瑪麗觀眾:“……”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
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而還有幾個人。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
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系統沒有給出半點回應,仿佛已經落荒而逃。
那個渾身金光的靈體今天又來了。
算了這不重要。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
秦非在心里默數。真是毫不令人意外。
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他好像很害怕旁人的接觸,“臥槽!!!”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還可以這樣嗎?
“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
雖然被四臺電鋸和六臺電鋸追沒什么區別。“你……”
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
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他們迷茫地望向光幕,眼前的畫面清晰,將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展現得纖毫畢現。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
……【4——】“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
秦非眨眨眼。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
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
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若是秦非從常規渠道離開,鬼嬰自然也會被滯留在副本世界中。當天賦技能與副本隱藏劇情產生沖突時,系統仍舊會以副本為先。
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
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他們似是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正滿臉迷茫的相互對視。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
作者感言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