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jīng)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diào)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
可卻一無所獲。
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zhuǎn),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變化。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tài)。“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秦非面色不改,扭頭望向神父。
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是這樣嗎……”
秦非靠坐在沙發(fā)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有個傀儡詢問蝴蝶道:“蝴蝶大人,我們要不要也去參加他們的報餐?”
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tǒng)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里的其他人……
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jīng)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金屬與石壁碰撞,刺眼的火花在空中如煙花般迸濺開來。
安安老師:“……”亞莉安十分愿意賣給秦非這個人情。
男孩小桑“啊”地慘叫了一聲,嗓音尖銳又凄厲。
蕭霄:“?”秦非到底在哪里啊!!而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是無法改變的。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和外面的教堂一樣, 休息區(qū)同樣窗明幾凈。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他們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我知道!我知道!”
“吵架,需要強大的心理,豐富的語言。”“那主播剛才……”“噓。”
三分鐘。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
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不要……不要過來啊!
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shù)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這大約就是規(guī)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shù)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
鬼火狐疑地望向箱壁。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滴答。“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guān)卡結(jié)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秦非躺在棺內(nèi),靜靜閡上了眼。
門已經(jīng)推不開了。
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湊上前去聞了聞。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xiàn)出幾分燥意。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
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guān)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砰!”
……
作者感言
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