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狼狽的身軀后方,面容沉靜的青年正雙手抱臂,不帶表情地注視著烏蒙。和彌羊一樣,這批玩家都十分狼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傷口遍布。入夜后活動中心光線不好,秦非又特意采用了背對人群的站位,是以竟沒有一個人發現,眼前這個沉默的青年就是白天不時出現的引導NPC。
否則,秦非現在已經把和這房間相關的背景全部扒了個底掉,早該聽見和隱藏任務相關的系統提示了。房間門口,蝴蝶的臉上寫滿不耐。穿過一道薄薄的光幕,在橫跨的不知多少個維度外的另一個世界。
崔冉點頭:“我剛才有點不舒服,在樓下休息了一會兒。”有了光源,觀眾們這才看清,他是從登山包里拿了個可以當充電寶用的應急燈,給手機充了會兒電,這才打開的。秦非:“你也沒問啊。”
“你怎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菲——誒那個誰!”
彈幕哄堂大笑。
“你滾啊啊啊啊嗷嗷!!”孔思明嚇到眼淚狂飆。
聞人黎明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沒再說話。蕭霄伸手想去抓林業,可已經來不及了。
秦非摸著鼻尖,恍恍惚惚地走了。
米奇頭手里牽著一個身高剛過他腰線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大,梳著雙馬尾,白白嫩嫩的蘋果臉上泛著兒童獨有的健康紅暈。“真是氣死我了,我的金幣啊!!”
(ps.噓——保持安靜,你不會想知道吵醒它的后果!)監控轉過一圈,攝像頭照向了反方向,屋頂上傳來蕭霄的輕聲叫喊。12號樓里似乎沒什么居民,秦非一天之中上下幾次,無論在電梯還是在走廊中,都沒有遇到過自己的鄰居。
……秦非被人瞪一眼,彌羊就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似的,根本遏制不住心底翻騰的殺意。
可偏偏,現在,他連扭頭和其他玩家商議對策都做不到。蝴蝶是操控流玩家,假如他使用天賦技能將蟲卵種在玩家身體內部,可以讓對方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徹底成為自己的玩具。
這已經不是秦非第一次聽到這段話了,但這回,他的腦海中卻忽然涌現出一個念頭:秦非身后,彌羊同樣被他過于張狂的回答驚得心中一跳,還未來得及上前,從后方的不知某處,卻忽然鉆出來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女NPC。秦非瞇了瞇眼。
事實上,污染源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規則系統不懷好意。
“嘿嘿,開個小賭盤,賭一賭主播什么時候會死。”然后,他就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房中走了出來。
面對其他觀眾迷惑不解的目光,這靈體洋洋得意地仰起腦袋,解釋起來:
幾名玩家趁著夜色,鬼鬼祟祟潛入垃圾站,像六只老鼠一樣在垃圾堆里暢游。昏暗狹窄的通風管道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那是一種猶如醍醐灌頂般的醒悟,蕭霄忽然福至心靈。并且,無論如何,他都只是一個剛升上高階的玩家。
第四次。他們不可能只穿著一身衣服便爬到了這么高的海拔,肯定還有其他裝備。一個壇蓋子。
好簡單粗暴的游戲,比剪刀石頭布還要沒水準。也就是說這罐餿水他們非喝不可。艸!
男玩家是典型的武力天賦玩家, 身材高大結實,一張黑臉,看上去極為不好惹。
但孔思明只會搖頭,什么也不說。——很可惜,這些和玩家們都沒有什么關系。
缺德帶冒煙的男媽媽并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說話時,白發青年默不作聲地轉身,向秦非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仔細想的話,這棟樓確實挺奇怪的。
彌羊眉心皺出一個川字:“ C級以上的副本世界,沒哪個玩家不認識他。”帶著沉悶的痛癢,沿著血管與指骨向上蔓延,穿過脊髓與神經,沖刷著大腦中的每一寸區域。……該不會都已經被他的好爸媽給剁光了吧。
秦非懶得理他,送了他一個白眼,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聞人黎明解釋道。“對。”孔思明點頭。
秦非不經意間發現,他的手腕青了一大塊。
遠在中心城另一角的黑羽公會中,高層休息室里,玩家們同樣三三兩兩聚集著,話題無一不是圍繞著展示賽。
“什么?”阿惠愣愣地扭頭詢問。這到底是為什么?傀儡們動力滿滿!
秦非還在那里琢磨著規則,直播間觀眾卻已經差點笑暈過去了。正確的是哪條?彌羊眉開眼笑,拍了拍秦非的肩:“你終于想通了!”
烏蒙的視線從他后腦勺的小啾啾上移開,點頭叮囑道:“那你別走太遠,就在我們看得見的地方吧。”
作者感言
彌羊覺得,菲菲身上肯定藏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