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zhuǎn),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
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fù)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fā)地鉆回了鏡子里。
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他已經(jīng)稍微習(xí)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qū)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
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們眾籌送主播去看看腦子吧,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nèi)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直到剛才,秦非在導(dǎo)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這樣一來,離開這里的方法就很清晰了。
雖然當(dāng)時沒人問什么,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里。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
不,準(zhǔn)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林業(yè)見狀有樣學(xué)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
看得出,三途的內(nèi)心非常煎熬。
那,死人呢?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
玩家們?yōu)榱吮苊獗欢伦∪ヂ罚?都站在了祭臺的邊緣。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完成任務(wù)之后呢?”
“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了。咚!咚!咚!這么亂來的理由,溺愛孩子的爸爸媽媽竟然也同意了。
甚至還出現(xiàn)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秦非道。程松步履急切的從車頭走到車尾,腳步,頓住回過身來,搖了搖頭。
秦非在司機身側(cè)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反而……有點舒服。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wù)道具。反正你沒有尊嚴(yán)。女鬼眨了眨眼,漂亮的鳳眸中忽然有血珠滾落。
“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他眨眨眼,關(guān)掉彈幕,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
是啊!山羊。
亂翻東西怎么就不純潔了?再說了,玩家們因為害怕觸犯規(guī)則,翻東西都是輕手輕腳,拿起什么下一秒就立馬放回去,簡直有素質(zhì)得不行。
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這孩子現(xiàn)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那,有什么是我現(xiàn)在可以做的嗎?”道長的眼睛亮閃閃的。亞莉安一邊向秦非通風(fēng)報信,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色。
兩人一鬼穿過長而幽暗的走廊,在上午第十聲鐘聲敲響之前,成功抵達了教堂。D級直播大廳內(nèi),觀眾們正為著秦非的每一步而牽動心神。那條規(guī)則中強調(diào)了玩家們需要“保持大腦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斷出,假如玩家們接觸到了活著的死者,很可能會大幅度掉san。
林業(yè)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嚯。”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yōu)雅漂亮的輪廓。
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不行,實在看不到。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huán)節(jié),都會有游客表現(xiàn)出不情愿。一個蘋果而已,就算威脅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在秦非這里吃了一次虧,蝴蝶必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
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說著轉(zhuǎn)身向秦非走來。“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作者感言
【天亮了,今晚死亡人數(shù)為:2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