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dāng)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像秦非這樣的初級玩家,甚至對于直播系統(tǒng)和觀眾的具體認知都還不完善,怎么可能會有那種道具呢?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他記得他之前聽蕭霄說起過,從F級升級到E級的通行證,只需要花1000積分就可以換購。
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yǎng),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模樣。
“別緊張。”秦非寬慰道。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
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
再說,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隊買早點的居民們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黛拉修女是哪個修女?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tài)不似作偽。第一個字是“快”。
當(dāng)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shè)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
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diào)味品和油都應(yīng)有盡有。
“噓。”蝴蝶的小弟們在替他開路:“別擋著蝴蝶大人的道了!”
“第七條, 死亡總是伴隨著陰影而來。”他真的好害怕。
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fā)生。
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
但事實上。
原本,在雙方信息都不透明的情況下,紅白兩陣營是站在同等地位上的。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jīng)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
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玩家們順著安安老師抬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十幾個小孩正坐在沙坑旁邊。
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yīng)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砰!”鬼女:“……”秦非卻意識到了另一件怪事。
保命用的東西,當(dāng)然越早拿到手越好。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xù)進行。
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一定是這個,就是因為這個!”她的神色激動起來。
女人當(dāng)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秦非沒有理會他。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shè)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
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fā)死亡flag。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鏡面中倒映著秦非的臉,清晰可見。自我催眠沒起什么作用,劇烈跳動的心臟已經(jīng)快要沖破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作者感言
在距離玄關(guān)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