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面光幕前的觀眾們同時躁動起來。下頜線條緊繃,頭不自覺地往側邊偏了偏, 又仿佛被強行壓制般扭轉回來。氣球人伸手松了袖管,動作十分優雅地整理著衣領,那穿過衣袖而出的手同樣也像是裹著一層膠皮,細長漂亮的手指在日光下微微反光,彎折的部分被擠出壓痕。
他們走了十幾分鐘,勉強走到了彌羊他們醒來的位置,但這里并不適合扎營,也并沒有營地存在的痕跡。地上的血污順著地窖入口流到地下,入口處向下凹陷了一小塊,已經被完全浸泡在黏液里。“救命救命,好想告訴他們啊, 太有意思了!”
所以,污染源在這個副本中,和“鴿子”有所聯系?秦非看著他, 覺得他那努力掙扎著、不斷發出咕嚕咕嚕聲響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快斷氣了。
“找到了?”彌羊快要跑岔氣了,那座被樹木遮蓋的神廟幾乎出現了重影,黑色的巨大門扇看不出是木質還是石質,但上面的翅紋清晰可見。
“這還不夠證明他的身份有問題?”谷梁質問。這分明是一句警告。
三途:“我也是民。”這可是他們黎明小隊的救命恩人啊!似乎是刁明出了狀況,其他人都圍著他,七嘴八舌地說著什么。
那人皮內里包裹著的肌肉,能夠真正牽動外皮上的表情。那熱情到過度、令人有些不適的笑容,簡直和哈德賽先生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兩分鐘, 換算成人類的血肉, 要扔下去一條成年男性的手臂。”
他仿佛又一次看見了那只潔白的、干凈的、修長而有力的手,穿透血腥沉寂的黑夜,遞到他的面前來。
這一次蝴蝶發的,并不是像上次那樣的公會內部通緝令。
他的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與不露痕跡的嫌棄,仿佛能夠與孔思明說上一句話,已經是對他的恩賜。若說船上的200名動物中,豬人對誰的印象最好,那也只能是秦非了。那就是白方的人?
可時間久了,或許是愛屋及烏,粉絲們看著那張毛茸茸的貓咪臉,竟也品出了幾分味道來。“剛才在木屋里,烏蒙把那個怪的肚子剖開時候,有一個視野死角,小秦好像彎下腰去撿了什么東西,我們都沒看清。”眾人在旁邊那間雪屋中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床下縮著。
“估計是的,這條走廊里有污染,老鼠和熊開始喝精神補充劑了。”他抬起頭,看向墻上的那張地圖:“奧斯塔迪亞山,這個名字,我也在帖子里看見過。”豬人眼底的笑意加深。
老板娘頓時生出一種很微妙的、“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的錯覺。
靠!高額的回報成功吸引了玩家們,狼率先進了房間,NPC沒有關門,其他玩家就一起蹲在門口看。
的確是一塊路牌。在豬人說完全部的話后, 船艙中陷入了一片死寂。烏蒙被孔思明盯得緊張起來,嘴巴張開又閉上, 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你看吧,他肯定是要烏蒙背他下去。”秦非斷言道。雪山就是雪山,背后沒有更深一層的隱秘。
岑叁鴉不著痕跡地抖了一下。怪不得一開始的時候,副本提示了死者玩家必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秦非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別播報了。”
秦非低垂著頭,坐在角落。在同一時刻,秦非意識到,和他一同進入房間的彌羊不見了。
秦非卻忽然雙手用力擊了一下掌, 眼眸中如火焰燃燒般簇亮:“我知道了!!”他還真是執著,大概是被氣得不輕,卯足了勁,想要找王明明的麻煩。
鬼火回答:“我們都是紅方。”
背后,數不清的鬼怪混雜在一起,場面一度混亂異常。
然后三個人一起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秦非會覺得魔幻,只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人。
在正式看到房間內的泳池之前,即使是秦非,也無法預判出老虎們的行動軌跡。
以前他當著其他玩家變臉的時候,每次都能把對方嚇一大跳。秦非彎腰,將耳朵湊到了豬人嘴邊。雖然沒有觸發系統提示,但副本內,沒有提示的任務十分常見。
不過看別人屋里的怪物不會出事,不代表看自己屋里的怪物也不會出事。
片刻過后,它重新出現在秦非的肩膀上,沖秦非搖著頭。
再看粉裙小孩,哪里還得見什么蹤影?
秦非緩步從房中走出,溫柔的眼中含帶著笑意,怎么看都是個十足的好人,和屋里這兩口子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關于自己的尸體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這一點,秦非倒是沒做多想。秦非的右側是一片無盡的懸崖,身下是一大片陡坡。他們在游戲區里閑逛,已經花去近10分鐘,在這過程中,越來越多玩家進入了房間里。
作者感言
那里有一塊石板,被秦非夾在手指間把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