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fā)現。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那種害怕到爆炸的樣子,簡直像是屁股后面有鬼在追。
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tǒng)交流這方面的問題。
而是一顆顆極小的、像是不起眼的雜草般的植物。
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
算了。秦非對著中年人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開口道:“你們好,我叫王明明。”
可是——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
“本次行程共持續(xù)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tǒng)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它倒要看看, 一會兒被打臉的人是誰!薛驚奇彎下腰, 向秦非鞠了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90度的躬。
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qū)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
“我!我有很多很多的錢!離開這里以后,你想要多少報酬都可以!”華奇?zhèn)ゴ?聲道。秦非挑眉,這么桀驁不馴?“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
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
不能停!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y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
“丁零——”
醫(yī)生點了點頭。秦非眼神閃了閃,心中有了猜測。
蕭霄的表情古怪起來:“他們啊……都跑了。”
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
鬼嬰誠實地搖了搖頭。雖然根據系統(tǒng)播報的游戲規(guī)則,這社區(qū)鬧鬼。
ABC級世界的資源一共就只有那么點,90%以上都在各個公會之間爭奪。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報廢得徹徹底底。或許是規(guī)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guī)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
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看樣子,他應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久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跑去別人的視角了。
原來要想背刺生效,還需要把自己的秘密也一起剖析給神明看。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
“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作者感言
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