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完全不足以成為成年人的掩體,所有人只能拔足狂奔,在被一個鬼怪抓住之前, 沖到下一個鬼怪身邊。關于秦非身上的奇怪之處眾說紛紜,然而討論度最高的依舊是他的天賦技能。
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6號快要被秦非氣死了。當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
更近、更近。
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這預感就要成真了。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不過就是兩分鐘!
“誰把我給鎖上了?”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
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
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fā)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xiàn)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
“咱們是正規(guī)黃牛。”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變異的東西???
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yè)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那個晚餐時吃相十分難看的玩家。
林業(yè)已經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
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哎呀。”鬼火覺得挺有意思。
他為秦大佬這番驚人的發(fā)言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明面上說是將林守英奉為護佑神,但實際上,這所謂的‘護佑神’,便是將林守陰煉制成了尸王,又重新埋回了土里。”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
有人跑過來了,越來越近。
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又不是網絡游戲,玩家死了就是死了。不只是他,剩下的人也一樣。
這份指南上不少內容都可謂前言不搭后語,看得人大為頭疼。
“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fā)燦爛了。依舊不見血。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明早再看不就好了。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只要秦非頂著王明明的臉,即使表現(xiàn)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王明明的父母也不會生氣或是懷疑。
向導游討要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
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xiàn),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作者感言
就在秦非望著對面那人時,祂也正望著秦非。